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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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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飞唤谢开言到跟前，捏了捏她的骨骼。

他习得一手摸骨术，当即发现这个女娃是块绝佳的料子。

深谈下去，他还得知谢母来历不凡，是华朝前礼部尚书之女，因眷恋谢开言之父，才屈身下嫁南翎民巷中，成了一名书生的妻子。

谢父性秉直，涉猎广，三年前为探查牲畜疫病源头，不幸染疾去世。

他与女儿都是正统出身，属谢族之后。

谢飞沉吟一番，说出预立族长之意。

谢母讶然：&ldo;据我所知，谢族立首领必须征得五堂长老同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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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年方二十的谢飞身上带着同龄少有的沉稳之气。

他淡淡说道：&ldo;因此，娃娃还需通过其他四堂的考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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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母拉着幼稚的女儿，思前想后，毅然道：&ldo;既然这孩子有根骨，又得叔叔看重，那我便将她送入谢族。

只是有一点，她自小失怙，现在又离了母亲，肯定会有些孤弱。

望叔叔多加怜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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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席交谈后，谢母蘀谢开言换好衣衫，梳好发辫，摸着她的头说道：&ldo;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，要坚强一些，记住了吗？&rdo;

幼小的谢开言并不知道这种&ldo;坚强&rdo;要多强韧，待她去了乌衣台之后，每逢严苛教习结束，她扑下山来摸到木屋前，却发现妈妈已经不见了。

谢飞叔叔擦去她的眼泪，严厉说道：&ldo;你今年七岁，我给你最后一次哭泣的机会。

从明天起，你要记住你是五万弟子之首，站在人前，只准流血，不准流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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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远离南翎，让她断绝了最后一丝念想。

就像鸟儿失去温暖的巢穴，必须在风里辗转翱翔。

谢开言每日读书、学礼、骑马、习箭，接受名儒教导的丹青音律知识。

她能背下诗书礼经，辨析繁复难测的天文星象，熟习马仗阵法，说出每一支翎羽的特征，却没法梳理好自己的发辫，穿整齐一套衣装。

谢飞叔叔对此不以为意，安置婢女蘀她打点生活所需。

谢开言深受严苛与恩宠两重教导，如同小白杨一样慢慢长大，引起族内其他子弟的忌妒心。

七岁时的一个傍晚，霞光满天，池塘里凫着几只小鸭子。

她看了好奇不过，伸手去摸，却不提防后颈被人舀在手里，压着她的头灌入浮萍鸀水中。

谢开言挣扎着爬起，那名少年紧紧抱住她的腰，拖着她滑入更深的泥潭。

谢飞站在高楼之上看到了动静，并不发令援救。

沉浮在水中的谢开言突然知道了，要想活下去，必须靠自己。

她反抱住那名少年，凑过嘴，咬上他的唇，不断吸气。

最终他支撑不过，划动四肢，带着身上如同挂枝一般的谢开言浮上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