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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见杜若仪的追问。
裴羁回过神来,顿了顿:“听从母亲安排。”
“那么我给王家透个信,就这两天找个机会见一见。”
杜若仪颔首,“虽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但夫妻之间还是要有缘分才行,盲婚哑嫁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譬如她与裴道纯,门当户对,郎才女貌,最终却落得如此收场,是以儿女婚事上,杜若仪觉得不仅要听长辈的安排,两个人的意愿也该加以考虑。
裴羁答应着,听见杜若仪又道:“前几天韦家二房的婶婶向我打听则儿的婚事,我听她的意思,似乎是想给建安郡王做媒。”
建安郡王应穆,太和帝的侄儿,年方弱冠,素有贤名,还不曾册立郡王妃。
裴羁道:“不妥。”
太和帝膝下至今还无儿女,朝中有支持择选皇弟继位的,也有支持从近支子侄中过继的,应穆便是候选之一,天家之事波诡云谲,以裴家的根基和杜家的庇护,裴则尽可以挑一个合心的夫婿轻轻松松过一辈子,何必卷入朝堂争斗。
杜若仪点头道:“我也是这么想,则儿天真烂漫没什么心计,不合适嫁与皇室中人。”
“不如早些为妹妹择婿,”
建安郡王府与裴家素无瓜葛,突然打听裴则,只怕已经存了心思,若是被他们赶在前头开口就被动了,“免得再生枝节。”
“仓促之间去哪里找?”
杜若仪叹口气,本该前两年就张罗的,却赶上婚变,生生耽搁到如今,“你看窦晏平……”
“不妥。”
裴羁打断。
杜若仪不解,门当户对知根知底,再者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,却不比随便找一个强?“有何不妥?”
裴羁顿了顿:“有些隐情不方便说,总之不妥。”
他的妹妹,岂能嫁与心有所属之人。
更何况那人是苏樱,诡计多端,魅惑人心。
裴则不是她的对手。
“那就罢了。”
杜若仪虽不知原委,但裴羁一向妥当,他说不妥,必定是不妥的,“你也帮我留意留意,则儿马上就要及笄,婚事不能再拖了。”
及笄之年,女子待嫁之时。
她挑中了窦晏平,她带着窦晏平回崔家,她想借崔家之力保全自己,等待与窦晏平成亲。
裴羁站起身来。
杜若仪怔了下:“怎么?”
“儿子告退。”
裴羁躬身一礼,转身离开。
心魔深重,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。
他得解决掉这件事,让一切重回正轨。
崔府。
苏樱向着舅父崔琚盈盈下拜:“给舅父请安。”
拜帖昨日便已送了过来,崔家却并不曾派人来接,甚至她方才在崔府门外等了许久也不曾放行,直到窦晏平亮明身份,崔琚才让他们进门。
“坐吧。”
耳边听见崔琚说道,苏樱起身,余光里瞥见崔琚一双眼时不时打量着窦晏平,欲言又止——他果然很在意窦晏平。
苏樱款款落座:“窦郎君是特地送我回来的,也要拜见舅父。”
窦晏平会意,忙上前行礼道:“晚辈见过伯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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