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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目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,蛛网密布的房梁,斑驳灰暗的土墙,泛黄开裂的木窗,不大的房间里摆着几件简陋家具,一张方桌,一条长椅,一个衣柜,再然后就是她身下这张硬邦邦的木板床,被褥还算整洁,但四周挂着的青纱帐打了好几个补丁,还零星沾着些陈年蚊子血。
老旧木门虚掩着,屋内唯一的光源是床边那扇窗,朦朦胧胧的光线透过窗户纸,又落在沈玉娇的眼皮上。
这是哪儿?她蹙着眉,而后晕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。
她在土地庙撞见一伙山匪,那山匪头子不依不饶,还威胁她嫁给他?
再之后,她眼前一黑,再无意识
哈,小样儿,跟老子斗?你还能飞到天上不成!
伴随着一阵扑棱翅膀声,窗外再次传来那道难掩嘚瑟的疏懒嗓音:还不是落在老子手上。
这声音?
沈玉娇从床上惊坐而起,是那个山匪头子!
大脑短暂空白两瞬,她连忙掀被检查,那件穿到发臭的脏袍子早已不见踪影,现下穿的是一身洗得干净还有澡豆清香的中衣中裤。
再掀开衣领往里,小衣也换了件,再不是她从前那件藕荷色绣兰花的,而是件大红绣芙蓉花儿的除了和裴瑕新婚那几日,她再没穿过这么艳丽鲜亮的小衣。
现下从里到外的衣衫都被换了,甚至连身子都被抹过一遍,沈玉娇一颗心却越发沉重。
虽说身上并无行房的感觉,但是谁给她擦的身、换的衣?
外面那个山匪头子?
若真是如此,叫一个陌生男人将身子看遍摸遍,她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。
然而不等她自怨自艾,她猛然记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孩子!
她被山匪头子带回来,平安又被带去了何处?那些无恶不作的山匪,会不会随意将平安弃在了野外?
思及此处,沈玉娇再顾不上其他,急慌慌就要下床问个究竟。
才要穿鞋,低头便见鞋面趴着一只红棕色蜚蠊[1]。
拇指长,油光发亮,长腿上还覆盖着的细密绒毛,清晰可见。
啊!
她惊呼出声,脚尖也连忙缩回。
而那蜚蠊听到动静,非但没逃走,反而耀武扬威般抖了抖两根触须,又慢悠悠往鞋里钻去。
就在沈玉娇头皮发麻之际,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,下一刻,那扇虚掩着的木门被推开。
怎么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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