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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凤台捏捏她的脸,笑说:“对呀!
我已经跳得那么好了,还跳个什么意思呢。
我现在要练习牌技!”
旁人笑道:“小姐不要缠着二爷,他今晚没把妹妹带出来,少了这颗福星,打开局起就输到现在,都输红了眼了,万万离不得牌桌。”
黄小姐一昂下巴:“那,范涟,你出来!”
范涟今天又与程凤台坐了个对家,瞪着牌无比的专心,看起来,他才像是红了眼的那一个:“我也不去!”
黄小姐柳眉一竖:“喂!
你!”
旁人又笑道:“涟哥儿今天手气绝好,看样子,是要把他姐夫输得当裤子呢!
他更离不了牌桌了!
小姐去外面玩吧,这里烟熏火燎的,别呛着你。”
黄小姐瞪了瞪范涟,放开程凤台就出去玩了。
片刻后,商细蕊的冰雪嗓音又亮了起来,不知道唱的什么,好像是玉堂春。
程凤台点了一根烟,斜眼看了看范涟:“你怎么不出去玩?怕黄小姐看上你啊?”
范涟瞪他:“在人家里你胡说什么呢!
我不出去玩,因为我要把过去输的都赢回来。
你呢,这么惨了还坚守阵地,真想当裤子啊?”
程凤台说:“我?我不喜欢跟小孩子一块儿。”
旁边一个桌上的黄家姨太太听见这句话,扭头说:“这话可不对,咱们家小姐今年才十七。
程二爷呢?二十二还是二十三?才差了这几岁,就卖起大辈儿来了。”
程凤台一叹:“不说岁数。
我总觉得我老了,给黄小姐当爹都有富余。”
这句话明显是吃人豆腐。
黄家姨太太背过手来笑着打了他两下:“给她当爹,美死你了。”
范涟跟着他叹道:“我总喜欢与你混,便也觉着自己老了。”
两人又相对叹了一声。
程凤台少年家变历经人情冷暖,而后在商界摸爬滚打独力支撑,心中激增了无数岁月。
而范涟身为旧式家庭的庶子,自小在眉高眼低中成长起来,心眼和为人都是相当的机灵练达。
他们虽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,混在一群中年人里应酬交际,亦是八面玲珑如鱼得水,无人敢小看他们。
聚会进行到十点一刻,商细蕊在花园里时唱时歇。
程凤台在屋内输了三千多块,屁股都坐疼了,脑子也有点涨。
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,熄了烟蒂,招手唤过黄家一个内侄:“来!
大侄子替我两副,我去解解内急。”
黄家姨太太又要打他:“什么大侄子,人家比你还大三岁呢!
你是真好意思的!”
范涟急得拍桌大喊:“姐夫不许走!
你这是输急了尿遁!”
程凤台抓了两个筹码砸他脑袋。
外面花园里挂满了彩灯,姑娘小子们都不跳舞了,团团围成一圈看商细蕊唱戏。
程凤台向他们一张望,发现他们那眼神,醺醺欲醉的,分明就是看人比看戏多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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