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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来的外国人颇看不懂,驻足扶了扶眼镜,然后避到马路对面去,心想这位中国绅士一旦穿上了他本国的服装,就变得失去体面,非常可怕。
曾爱玉腆着大肚子从楼上跑下来,和赵妈护士小姐她们一块儿惊呆了,不知道这只兔儿爷为什么又发疯,这回居然还和程凤台打上了架,仔细一看,居然还是程凤台单方面地受到了殴打!
程凤台渐渐力竭,对着商细蕊的屁股踢了一脚,想把他往楼上踹。
商细蕊往前冲得一趔趄,心头火起,回头就揎出一拳头:“你他妈还敢踢我!”
程凤台赶紧抓起沙发上一只靠枕挡住他的拳头:“不敢!
哪敢!”
他瞥见曾爱玉,着急道:“你呆这干嘛!
小心你的肚子!”
曾爱玉一经提醒,两手抱住肚皮连连后退,她知道这只兔子是只管发疯,不管偿命的!
赵妈与护士小姐也一齐护在她身前,如临大敌。
程凤台在客厅里与商细蕊盘桓了一会儿,因为商细蕊根本不肯上楼,只想打架,两人绕着沙发猫捉老鼠一样追打了一场,当然也只是商细蕊单方面地追打着程凤台。
程凤台说:“商老板,不要闹,我们好好说话,我可以解释!
你不要打人嘛!”
商细蕊怒道:“说你个鬼!
鬼也不要听你的谎话!
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!”
最后程凤台赶在商细蕊把沙发掀掉之前,忽然卯起一股力量,冲过去把商细蕊扛在肩膀上就往楼上跑,嘴里还得哄着他:“咱好好说,好好说啊!”
商细蕊又叫又骂,又踢又打,把一只鞋都蹬掉了,顺着楼梯啪嗒啪嗒滚落下来。
他本身就是一件大凶器,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物件,基本形同暗器,吓得曾爱玉缩了一缩,悄悄探头去看。
还是赵妈胆子大,捡起来拍了拍灰,心说这么个东西,怎么也不能够是二爷房里养的,太虎了!
程凤台踢开卧房,把商细蕊往大床上一掼,反手就锁了门。
商细蕊摔在西洋式的大床上,随着弹簧床垫弹了一弹,弹出了趣味,借着弹力就要扑向程凤台。
程凤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全面投降的姿势,咳喘着痛苦地说:“商老板,真别闹了,再打就死了!”
一面吃痛地将破衣裳慢慢脱下来,一面在化妆镜前,照出身上的伤痕数给商细蕊看。
他皮肤是一种娇生惯养的白,显得那一身青青紫紫,斑斑驳驳的:“你瞧这牙印!
狗啃的!
好家伙,都渗血了!
瞧瞧!
瞧瞧这淤青!”
他十分痛惜自己的这一身皮肉,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楚,每一块伤痕都够他端详半天的了,太惨烈了!
商细蕊也没有想到,他只是轻轻地捶了程凤台两下子,程凤台就成了一只大斑猫!
心里的暴戾已经偃旗息鼓了,嘴上还是不饶人:“你这算个屁啊!
这还有脸喊疼!
我当年学戏!
我爹拿那么厚的竹板子打我!
身上一年到头没一块好皮!”
回头想到今天的堂会,他就有发泄不完的力气,站在床上一跺脚一蹦跶,使得那弹簧褥子一弹一跳,成了一张蹦床,指着程凤台道:“你快说!
你和肠子腥怎么回事!”
程凤台在镜子里就看到一个商细蕊的影子往上一窜一窜的。
他本来又累又烦,心头也带着三分怒气,这时候却被逗乐了,笑道:“我和常之新好着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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