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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奶奶冷笑道:“哦?那是你的孩子?你家里又没搁着现成的老婆,用得着偷养在外面添丁?全当我是傻子!”
她猛然从程美心掌中抽出手来,抓起床头一只花瓶,用尽全身力气朝范涟砸过去。
范涟避了一避,头还是被砸破了。
二奶奶指着范涟恨恨哭道:“当年我出嫁,我有着自己的同胞兄弟不扶持,扶持你当了家主。
你就这样吃里扒外回报我?不是一个娘养的,果然就狠得下心了!”
范涟心中大愧,膝盖一软就给姐姐跪下了,低头说:“大姐这个话,真是让我无地自容。”
他额头上的血一会儿就淌了半张脸,也不敢捂着伤口擦拭,血淋淋地说:“可是这孩子的确是我的,我和孩子妈闹了矛盾,不愿意见她,请姐夫代我照应着。
大姐千万不能冤枉了姐夫!
姐夫是个有分寸的人。”
这番话和程美心之前猜测的不谋而合,二奶奶几乎就要怀疑程美心也涉及其中,和他们串通一气了。
程美心也觉得心虚,一面暗骂这二人愚蠢,一面又去拉着二奶奶的手重重地握了一握表达忠心。
二奶奶倒是任由她握着手,一握之下,程美心惊叫道:“呀!
弟妹身上这么这样烫!”
程凤台一愣,立刻去请来医生。
因为生了一场大气,又痛哭过许久,二奶奶牵动旧病发起寒热,医生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不可动气之类的话,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。
二奶奶看了一眼范涟,恹恹地对医生说:“也给他治治。”
范涟的伤口已经凝结住了,他跪在地上躲开医生,医生只好作罢告辞。
二奶奶说给范涟听,也是说给程凤台:“你跪着也是白费。
我只知道外面现在有了个孩子,孩子的娘还管二爷叫她男人。
至于你说的,我一句也不相信。”
程凤台在外头是多伶俐的一个人,然而见了二奶奶生气他就发憷。
自从结婚以来,夫妻俩但凡有什么不愉快,程凤台都是不声不响事后再服软。
事到如今,在二奶奶发怒的时候,他仍旧像个不经事的少年一样。
况且是第一次见到二奶奶这样发脾气,把范涟脑袋都砸开了,更说不出话来。
程凤台一句话都没说,二奶奶从头到尾也不去看他,对范涟发作过一顿之后,躺平身子朝床里翻了个身。
屋子里谁都没动,程美心为二奶奶牵了牵被角,心想这回算是搞砸了,没有她插话的份了。
哥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男人,蠢起来到底有多蠢,过堂还要避嫌呢,被告带着亲舅子当证人,这算什么事,哪怕一口咬定压根没有什么孩子,蒋梦萍是认错人了,都比现在的状况好呀!
程美心姐弟对望一眼,程美心翻出一只大白眼。
程凤台指指躺床上的二奶奶挤眉弄眼,意思让姐姐赶紧劝两句,程美心无声地朝弟弟呸了一嘴,懒得理他。
姐弟俩又一同去看范涟。
范家伏的还是老规矩,长幼有序,嫡庶有别,父亲过世了,兄姐对弟妹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。
见到范涟活得这样窝囊,程家姐弟也是咋舌心惊,要知道现在可是范涟当着家呢,如果倒回过去他还是少爷的时候,更不知道要受多少气了。
二奶奶忽然开口说:“姐姐答应给我做主,现在姐姐怎么说?”
程凤台满心期望程美心打个圆场,把这事糊弄过去,日子长了,二奶奶自然会看明白事体的。
程美心是何等样人,论心计论洞察,十个程凤台也抵不上她,她凭什么让程凤台如愿,她还有着更长远的企图呢!
程美心深深地计较了一番,说:“二弟不如先搬出去住几天,你在弟妹眼前待着,弟妹没法养身子。
等弟妹气消了再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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