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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虾仔,你的表箱多少钱?我赔给你吧!”
邹师傅想起了那四个大表箱,想起自己的疏忽让虾仔破了财,心里挺内疚的。
来南非这么几天,都是虾仔帮自己的忙,自己倒好,看一下表箱却给看丢了。
“鉴叔,我都说没有关系了,”
虾仔摆摆手,“你别再想着赔钱的事情了。
再说赔钱就是没有拿我当朋友。
但你下次记住了,假如你不去追,也就是丢一只,你一离开,本来旁边的不是小偷的,都会马上来拿你的东西。
你以为旁边的人不知道谁拿走了表箱,都知道,甚至,就是他们自己拿的。”
“有机可乘”
这句话,被这些黑人演绎出了真谛。
既然虾仔这么说,邹师傅也就只好罢。
四个人匆匆地吃完饭,就各人干个人该干的事情了。
阿芝扶着邹师傅回到楼上,邹师傅自己都感觉到身体上浓浓的汗味了,回房间摸索着拿了一条毛巾,一瘸一拐地转身出门,被阿芝叫住:”
邹,你的伤口不能湿水,否则感染的话对伤愈合没有好处的。”
邹师傅指指身上:”
这一身的臭味,你觉得能接受吗?”
“那你就擦擦身吧,来,我帮你,”
扶着邹师傅:”
可你不可以耍坏呀!”
“好,”
邹师傅凑到阿芝耳边说:”
可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了的啊。”
“没关系,我有剪刀。”
阿芝笑得更坏。
浴室有点小,邹师傅脱光了,坐在浴缸的边缘,阿芝调好水,用事毛巾细心地给邹师傅揩擦着。
到了邹师傅的伤口附近,就把毛巾拧得更干,生怕有一点点水流到伤口里面。
任由阿芝替自己擦着身体,心里却是阵阵暖意,好像好久都没有人对自己如此关怀了。
记得有一次偷渡是被海水冲了回来,是在一个蚝田上的岸,腿、脚都被划破了,鲜血直流。
上岸后被民兵抓住,要压送他到拘留所,自己摊在地上,哀求道:“我真走不动了,能否等等有没有过路的拖拉机,顺路过去。
结果那个民兵一拍自己的肩膀:“兄弟,你能死都不怕,还拍着一点点疼?走吧,别让我用刺刀扎你。”
听了这位民兵的话,在水里泡了十几个小时的邹师傅身体是冰凉的,但心更凉。
这人怎么变得没有一点人情味了呢?
其实不是混不下去,谁都不愿意离乡背井,尤其是中国人,对故土的眷恋胜过其他的任何民族、人种。
当时是由于种种错误的政策,使鱼米之乡的广东竟然成为吃不饱饭,穿不上衣的地方。
广东人又都是顺民,换成了刚烈的北方汉子,真的连揭竿而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,广东的顺民也就忍了,自己找出路吧!
反正是命苦没有怨政府,所以政府呢,对这些外逃人员也是教育教育就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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