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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,原来不是真心想画,是被逼的……”
奚慈失望地撅着嘴,霍南廷刚想否认,听见她补充道:“怪不得画的好丑。”
霍南廷一愣,视线重新落到那些动人的小像上,歉疚地说:“是我的笔力不够,画不出你有多美。”
奚慈觉得有点头晕,脸热得不敢再看他,一点捉弄的心思被他无意的甜言蜜语轻松击败,片甲不留。
“嗯,也不是特别丑,我就咬牙收下吧。”
奚慈绷着粉溶溶的小脸,珍惜地包好小像,搁在一只匣子里。
霍南廷想起那天路过栈桥时,她那么急着找回收藏小像的箱子,抱在怀里没松过手,忽然有所领悟,低眉一笑。
女人家家名目复杂的行李几乎塞满了整辆马车,早上霍南廷和覃明史在集市上还买了些干粮,全都收拾好以后,奚慈发现有件重要的东西不见了。
她停在那里,疑惑地问:“阿三,蓝羽杰呢?”
霍南廷道:“鸟飞走了,笼子扔了。”
奚慈很意外,蓝羽杰是和李焕长联系的唯一途径,霍南廷一直在等待和李焕长对话的机会,为何会做出类似自暴自弃的行为?
霍南廷道:“从意外发生到现在,我们始终处在劣势的位置,李焕长在戏弄我们。
他像手持棍棒的驯兽人,在暗中欣赏我们的手忙脚乱,我们的怯弱,他喜欢看哀求的目光,如丧家犬般毫无尊严的表演。
对手冷酷无心,任何遵循常理的期望都不会发生,如果我们还有筹码,还有他想获取的东西,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来取。
所以,与其幼稚地守着一只笼子,不如丢开,让他知道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找到他。
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存在,邪恶也是。”
静静地,一日中最暖的日光环绕着他们。
奚慈没有说话,霍南廷沉定的声音结束了,却还在她耳边徜徉。
奚慈忽然抬起头,向那条巷道的左右张望,深深浅浅的日影里有没有李焕长藏匿的行踪?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存在,邪恶也是。
也许不用太久,她就能当面这样告诉他。
“阿慈……”
霍南廷柔声叫她。
奚慈听到陌生却令她怦然心动的称呼,不由自主地乖乖看着他,不知是第几次穿心而过的悸动让她忘了一切,难以控制流窜的情感。
“我,”
霍南廷也没有更强大的力量对付涌动的情感,紧张地说:“前段时间,我不应该对你冷漠,不该把糟糕的情绪转加在你身上,你一直在容忍我,现在我都想清楚了。”
奚慈的心平静下来,愉快地笑着说:“我不喜欢你那样形容,‘放下过去,重新开始’是对有错者的宽容,过去有什么?我们在过去相识,我很认真地当你是我阿弟,还有那些好吃的东西,全部没有一点过错。
除非你换一种说法,我才答应。”
霍南廷一笑,两只好看的浅涡像冲破云层的灿烂日光,出现在他朝气蓬勃的脸上。
他要再想想,如何说出独一无二的心意?
白茶在客店休息两日,精神恢复如常,双脚还不能行走。
因为覃明史必须赶上在四惠亭折返的祟州军,奚慈他们也一起离开了奉余。
从奉余往四惠亭是笔直的官道,从全阳绕行的渝西侯队伍则需要再绕回官道,这样一来,晚出发的奚慈一行在到达下个驿站时,还是和渝西侯碰在了一起。
驿站内外周围都被渝西侯的行队占据,而奚慈一行只有四人,就在路边一户宽敞的农家借宿。
本来只是相安无事的一夜,日落后,霍南廷准备依礼去驿站拜见贺知华,没想到的是:韦恩已经先带着几人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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