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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小青“哦”
了一声,了然地点点头,心说怪不得骆闻舟那小子今天难得让她来送个饭,提前还要啰嗦她,又不让她说这个,又不让她说那个,仿佛费渡是个当代稀有的“易害羞品种”
。
闹了半天,那天在“重症室”
外边,骆闻舟完全就是单方面在吹牛!
穆小青回过神来,心里顿时乐不可支,自觉抓住了骆闻舟的小辫子。
她不见外地把饭盒和花放下,往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坐,十分温柔地对费渡说:“我啊,我是他家邻居,他今天说有事走不开,正好我老公这两天也住院,就顺便托我给你带饭过来——你们同事还天天给你送饭吃?怎么对你这么好啊。”
费渡对别人的一颦一笑都极其敏感,越发觉得这位中年“美人”
不对劲,于是避重就轻地“嗯”
了一声,简单地赞同了“骆闻舟对他很好”
这句话,又岔开话题:“谢谢,但是您都已经结婚了吗?”
穆小青明知道这是一记毫无诚意的马屁,但看着费渡那张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脸,还是被他拍得通体舒畅,笑眯眯地说:“你这孩子真会说话,我儿子都长得像电线杆子一样高啦!”
费渡:“……”
这个形容……听起来还真是挺茁壮的。
穆小青女士心大如太平洋,能把亚细亚一口咽了,虽然短暂地被费渡身上强烈的反差震惊了一下,但很快回过神来,三下五除二拽回了自己浪到了太阳系外的想象力,光速适应回现实——毕竟抛开其他不说,费渡在那种情况下救了她儿子,以及骆闻舟当时在病房外的情绪起伏都是真的。
于是她高高兴兴地查起费渡的户口来。
费渡不知道现在的“中国好邻居”
是不是都这么自来熟,虽然不至于招架不住,可是毫无准备地遭到这种丈母娘式的盘问,刚和周怀瑾斗完心眼还没休息的身心还是遭到了“重创”
,最重要的是,他觉得自己方才好像犯了个错误——
好不容易挨到穆小青起身告辞,费渡立刻趁她转身的时候低头给骆闻舟发了一条信息:“来送饭的是谁?”
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保持着微笑,推着电动轮椅给穆小青开了门:“您家人住哪一科的病房?我一会送您去最近的门。”
穆小青聊得开心,早把方才扯的淡忘了,乍一听他问,随口说:“脚科。”
费渡一脸空白:“……什么?”
穆小青:“不对,好像没有脚科,那是什么?四肢科?下肢科?脚气进来的一般住哪一科?”
费渡:“……”
这满口跑航母的嘴,一定是用了一套和骆闻舟很像的基因长出来的。
“那您跟我往这边走。”
费渡二话不说地带着她往大门口走去,并企图临时竖立一个“温良恭俭让”
的形象,把自己方才那个德行从这位女士脑子里洗出去,他坚持陪着穆小青坐电梯下楼,恭送老佛爷似的一路把她送到了住院部大门口,“您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。”
穆小青笑盈盈地说:“快别送了,哎呀,怎么说着说着话,你反而又客气起来了?”
费渡十分有度地朝她微笑了一下:“应该的。”
这时,他膝头的手机震了一下,费渡垂目一瞥,见骆闻舟在百忙之中回了他俩字:“我妈。”
费渡在初冬的凛冽寒风中,不动声色地出了一身白毛汗:“阿姨慢走,注意安全。”
穆小青叹了口气:“唉,我做‘姑娘’做了不到半个小时,又变回阿姨了。”
费渡十分艰难地维持着八风不动的表情,又斯文又“腼腆”
地说:“是……您太年轻,我一眼看错了,真是不好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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