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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3页）

且未到家，在近巷另赁一所房子，与他一同住下。

妻子知道，一发坚意要去了，把家中细软尽情藏过，狼犭亢家伙什物多将来卖掉。

等得王生归来，家里椅桌多不完全。

箸长碗短，全不似人家模样。

访知尽是妻子败坏了，一时发怒道：&ldo;我这番决留你不得了，今日定要决绝！

&rdo;妻子也奋然攘臂道：&ldo;我晓得到底容不得我，只是要我去，我也要去得明白。

我与你当官休去！

&rdo;当下扭住了王生双袖。

一直嚷到县堂上来。

知县问着备细，乃是夫妻两人彼此愿离，各无系恋。

取了词，画了手模，依他断离了。

家事对半分开，各自度日。

妻若再嫁，追产还夫。

所生一女，两下争要。

妻子诉道：&ldo;大秀薄幸，宠娼弃妻，若留女儿与他，日后也要流落为娼了。

&rdo;知县道他说得是，把女儿断与妻子领去，各无词说。

出了县门，自此两人各自分手。

王生自去接了娼妇，到家同住。

妻子与女儿另在别村去买一所房子住了，买些瓶罐之类，摆在门前，做些小经纪。

他手里本自有钱，恐怕大秀他日还有别是非，故意妆这个模样。

一日，王生偶从那里经过，恰好妻子在那里搬运这些瓶罐，王生还有些旧情不忍，好言对他道：&ldo;这些东西能进得多少利息，何不别做些什么生意？&rdo;其妻大怒，赶着骂道：&ldo;我与你决绝过了，便同路人。

要你管我后的！

来调甚么喉嗓？&rdo;王生老大没趣，走了回来，自此再不相问了。

过了几时，其女及笄，嫁了方城田家。

其妻方将囊中蓄积搬将出来，尽数与了女婿，约有十来万贯，皆在王家时瞒了大秀所藏下之物。

也可见王生固然薄幸有外好，其妻原也不是同心的了。

后来王生客死淮南，其妻在女家亦死。

既已殡殓，将要埋葬，女儿道：&ldo;生前与父不合，而今既同死了，该合做了一处，也是我女儿每孝心。

&rdo;便叫人去淮南迎了丧柩归来，重复开棺，一同母尸，各加洗涤，换了衣服，两尸同卧在一榻之上，等天明时刻了，下了棺，同去安葬。

安顿好了，过了一会，女儿走来看看，吃了一惊。

两尸先前同是仰卧的，今却东西相背，各向了一边。

叫聚合家人多来看着，尽都骇异。

有的道：&ldo;眼见得生前不合，死后还如此相背。

&rdo;有的道：&ldo;偶然那个移动了，那里有死尸会掉转来的？&rdo;女儿啼啼哭哭，叫爹叫娘，仍旧把来仰卧好了。

到得明日下棺之时，动手起尸，两个尸骸仍旧多是侧眼着，两背相向的，方晓得果然是生前怨恨之所致也。

女儿不忍，毕竟将来同葬了，要知他们阴中也未必相安的。

此是夫妇不愿成双的榜样，比似那生生世世愿为夫妇的差了多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