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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（第2页）

我一时一刻都赌不起，因此，从十六岁开始，即便我得到了皇上的些许真心，我也从未付出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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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落随风散，再无声息。

良久，海兰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，有微微的不可置信：&ldo;可是……我分明听到过!……有一次姐姐留宿储秀宫，夜半时分，姐姐梦中呢喃，唤着四郎。

&rdo;她生怕如懿不信，又道：&ldo;有一回皇上宿在我那里，闲谈时便说起姐姐曾在睡梦中唤他四郎，被他听见，可醒来后怎么说姐姐也不肯这样叫他。

姐姐或许不知道，但我听得真真切切，那声四郎是有情意在里面的……&rdo;

说到后来，海兰的声音却渐次低微下去。

她看见如懿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，便只怔愣地看着她无力再说。

如懿的眼里罕见地微微发红，久远前的记忆纷纷扬扬如雪花落下，晶莹而冷彻骨髓，缓缓道：&ldo;其实这个问题，多年前容妃也曾问过我。

她问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想做什么，还愿意帮着她。

我只能说，或许那一声四郎是有情意在，然而人世变换，岁月更迭，四郎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，未必就一定要与爱相关。

那个人只是藏在我的记忆里，骨髓里，而他不叫爱新觉罗&iddot;弘历。

&rdo;

海兰诺诺点头，忽然笑得粲然：&ldo;无论姐姐心中的是谁，都无所谓。

终究他也只能留在姐姐心上罢了。

三十二年了，纵然有这么一个人，也与紫禁城里的日子再无关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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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懿但笑，何止三十二年呢?

她与他死生不见，两世相隔，至今已是八十二年期。

第四十四章腊八家宴

海兰是在临近晚膳时才怅然若失般离去的。

移筝进来收拾已经冷了的残茶，她的身上有外头带进来的淡淡梅香，如懿有些晃神，随口问：&ldo;这才什么时候?宫中的早梅竟都开放了?&rdo;

移筝重新倒了热茶来，笑着回道：&ldo;可不是么?娘娘素日总嫌院子里的海棠和芙蓉无香，可娘娘最爱的凌霄又已经凋谢，方才是容珮去倚梅园里好一通找，才找了几枝勉强看得入眼的白梅来，用土定瓶贡在暖阁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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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怎么却是白梅?不过这时节倒也罢了，还不是玉蕊檀心梅开放的时候。

&rdo;如懿却不喝茶，缓缓踱步出去。

京城的冬日来得很快，落叶萧索尚未飞舞几日，北风便叹息着穿过红墙深影的重重宫阙，掠过残花衰草，凝成霜冷气韵，将这宫苑覆上薄寒。

海棠已经撑不住几日，倒是层层叠叠的各色芙蓉开得还算好些，尚能对抗严霜，不至于让眼前昏黄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