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蕊儿到了荣禧堂,贾政的几个贴身丫鬟周铃儿、棋儿、沉香、如烟、枕墨都迎出来。
平日里大家也都常常碰面,因此并不生疏。
周铃儿一面替赵蕊儿铺床叠被,一面嘱咐她:“政二爷睡里间暖阁,我陪侍在里间这个外床,你们在外面套间睡,二爷的乳母王嬷嬷不住这里。”
棋儿见蕊儿到处张望,也不曾动手张罗自己的东西,心里看不过去,就冲她喊:“蕊儿,你不要把铃儿当成你的丫鬟,自己的东西还要别人收拾么?”
铃儿笑道:“我闲着也是闲着,算命的都说我是劳碌命。”
沉香在一旁冷笑道:“人家是史夫人派来的,自然比咱们有脸面。
只是再怎么得意,不过是个下贱坯子,有本事就攀上高枝儿,别跌下来才好!”
赵蕊儿一听这话,扬手就是一巴掌,打的沉香脸上红红的一个巴掌印:“小蹄子,有话好好说,夹枪带棒的什么意思?我来这里是史夫人的意思,你要是看我不顺眼,你就去回了她,看她听不听你的把我叫回去。
在我面前拿大,我可不是好欺负的!
你别跟我说什么先来后到,想给我下马威,我赵蕊儿不吃这一套!”
如烟和枕墨都跑过来,把沉香拉到一边去,蕊儿能感觉到她们眼神里面藏的刀子。
那又怎样?打得痛快!
王嬷嬷本来在外面扯着嗓子教训婆子们,听见屋里的动静,跑进来一看,沉香手遮着一边脸呜呜咽咽,枕墨和如烟在一旁劝慰,棋儿和铃儿仍旧在收拾蕊儿带来的一堆行李,赵蕊儿却翘着腿嗑着瓜子,还哼着小曲儿。
王嬷嬷上前去一把将瓜子拂在地上,指着赵蕊儿的鼻子骂道:“下作的小蹄子,谁允许你这样浪?一来荣禧堂,你就搅得鸡飞狗跳,今儿我不给你个教训,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!”
赵蕊儿斜觑着眼,用手帕半掩着嘴:“王嬷嬷,你说我搅得鸡飞狗跳,谁是鸡,谁是狗?拐着弯儿骂谁呢?”
王嬷嬷挽起袖子上前去,揪着蕊儿的衣领子,正待要一个大嘴巴子扇下去,贾政进来了。
王嬷嬷还嘴里不依不饶:“今天我就当着二爷的面撕烂你的嘴!”
贾政脸色一变:“这是干什么?放开她!”
棋儿远远地向贾政说:“咱们荣禧堂来了一位佛爷,自己的事也不做,更别说指使她做点别的了。
人家略微指教一下,她抬手就打,打完了翘着二郎腿嗑瓜子,还把王嬷嬷气得要晕过去。
我看她不是来服侍二爷的,她就是想来当主子的!”
贾政厉色道:“那又怎么样?要打要罚,也是我裁夺,哪里轮得到你们教训她?”
说着,贾政走过去,低头对蕊儿吼道:“你来这里作威作福的,可知错?”
蕊儿可怜巴巴地仰着头,泪眼汪汪的:“知错了,可是她们见我是新来的,联手欺负我!”
贾政抬手擦去她的一滴眼泪:“别哭了,可怜见儿的,以后她们谁要是欺负你,你别硬扛,等我回来告诉我,我自有办法处置。”
又转过身对着众人:“我都没说什么,你们就动手打起来了,欺负一个新来的!
她纵然有错,你们好好的教她不行吗?往后再给我看见谁欺负她,一律撵出去!”
有了贾政撑腰,赵蕊儿如鱼得水,先前在史夫人跟前还要陪着几分小心,如今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!
贾政又是个尚未娶妻的,在荣禧堂,只要贾政不发威,谁敢把赵蕊儿怎么样?
每日里,赵蕊儿光明正大使唤跟前几个人:
“铃儿,你帮我找一下眉黛。”
“枕墨,去看看厨房里有鸡蛋羹没有!”
“沉香,我的胭脂膏子落在史夫人那里了,你去帮我拿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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