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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3页）

谢开言走遍巴图镇下的贫苦之家，送还战死的子弟尸首，每次站在竹篱笆外，总是遭受到了母亲们的谩骂及殴打。

她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，不说话也不还手，待人家声嘶力竭地哭喊完了，她才放下银两，躬身施礼走了出来。

盖飞咬住牙关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
只要他想冲进去帮忙，师父总是喝退了他，脸色比以往更加严厉。

谢开言看着他，嘶哑道：&ldo;你以为这是最难的？&rdo;

盖飞哽咽道：&ldo;那什么最难？&rdo;

谢开言没有说话。

从炼渊出来一直走到连城镇，经她亲手埋葬的人太多了，南翎国四百七十名皇族护卫军士、大皇子、老族长、阿曼、百名子弟兵……她都记不清历经过多少次伤痛。

村尾，一家破败的糙屋摇摇欲坠，那是最后一名子弟的归属地。

他的母亲长跪不起，拉住谢开言的裙裾哭道：&ldo;这就是他选择的……这就是他选择的……小飞当初带走了他，为什么不好好送他回来……&rdo;

谢开言扶起伤心的母亲，留下所有的银两，顶着多出来的两道巴掌印走回牛车。

面带朝气的盖飞似乎一下子长大了，回去的路上不言不语，皱眉想了好久。

谢开言放眼远望辽阔秋原，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。

她触摸过自己的脉络，看到紫色伤痕已经淡化不少，但并没有表现出有多高兴。

沙毒并百花障化成的&ldo;情毒&rdo;会控制她多久？两年……五年……还是十年？

她想起了对阿曼说过的话，心道偿还十年，不知够不够。

耳边盖飞在问，令她回过神来。

&ldo;师父，狄容还会来吗？&rdo;

&ldo;会来的。

&rdo;

&ldo;你炸毁了浮桥‐‐&rdo;

谢开言转过眼睛，认真说道：&ldo;浮桥还可以重修，狄容的野心也不会消散，他们只会迟来几天。

&rdo;

盖飞磨牙道：&ldo;等这些畜生再来，我要好好打它一顿！

&rdo;

谢开言笑了笑：&ldo;狄容如果再来就是倾巢而出，你想打他们，恐怕还不够本事。

&rdo;

盖飞摩拳擦掌道：&ldo;师父别小看我！

&rdo;

谢开言侧头道：&ldo;小飞连卓王孙的一月邀请都没拿下，还谈什么上场杀敌。

&rdo;

盖飞张嘴看着师父一会，转而垂头丧气说道：&ldo;好吧，我再去想想办法。

&rdo;

谢开言走进牧场深处，在河边清洗过身子，就着穹庐毡铺沉睡了半日。

醒来后，盖飞慌慌张张寻过来，道：&ldo;师父，卓公子还是拒绝教导我学识，不过收下了阿颜做侍从。

&rdo;

谢开言站在帐篷里回想半天，才明白盖飞说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