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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候被人折腾起来说要换衣服,央仪再好的脾气也答应不了,只闷着声说:“孟鹤鸣,你好烦。”
“……”
孟鹤鸣在藏拙的前二十几年也是养尊处优,十指不沾阳春水,更别提伺候人了。
他扯过薄被,将她裹严实,又拨通内线。
“找个女医生。”
管家没辙,忙不迭一连串地答应。
两通电话过去,央仪其实已经醒了,无奈发烧的时候脑子里太乱,像走马灯似的什么场景都来放一圈。
在孟鹤鸣回来之前,她已经乱梦过许多场。
梦里有真有假。
现在整个人好难受,她竟然有点分不清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。
湖边凉亭里,路周握着她的手说替他保守秘密,是真的吗?她当时是怎么回应的?是惊惧地抽回手说你别开玩笑,还是只是转过脸,淡淡地说好。
她分不清楚了。
手心被人轻轻捏着,她耳边似乎听到了滂沱大雨,溅落进潮湿的泥土里。
绛色的果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。
“你放手。”
孟鹤鸣侧耳:“你说什么?”
央仪用力往回抽手,重复道:“你放开我。”
她那一点点小猫似的力气连挣扎都算不上,孟鹤鸣凝视她紧蹙的眉,似是无奈:“怎么生病了脾气这么大。”
央仪艰难睁眼:“孟鹤鸣?”
他眯起眼,“几分钟前还嫌我烦,现在反倒认不出了?”
“不是……没有……”
她舔了舔干燥的唇,“你下班了?”
孟鹤鸣难得开起了玩笑:“我说我还在公司,你信吗?”
央仪没理解到话里的意思,呆愣愣地点了下头。
骨缝里散发的酸痛让她怎么躺都难受,腰几乎要断了,尾椎骨也疼得厉害。
现在就算说个最浅显的玩笑,她都能当真的来阅读。
“公司和你家好像……”
孟鹤鸣失语,放弃用手,而是低头用额头贴了贴她的。
鼻尖相抵,发胶固定了一天的碎发往下滑落,扫在她额头上。
央仪痒得偏开头。
她吸了吸鼻子,委婉地说:“我病了。”
孟鹤鸣深看她数秒:“我在你眼里原来这么禽兽。”
禽兽吗?
还好吧……只是有些时候……
很偶尔的时候……
她的脑子不支持她多想,慢吞吞地抬起手,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又摸摸额头。
“好烫。”
她喃喃。
“烫到快把脑子烧坏的程度。”
孟鹤鸣不客气地说,下一句语气又柔和下来,“一会有人送姜汤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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