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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向着黑暗去了。
你的妈妈为你准备了皮手套,
你的爸爸为你准备了滑雪板,
孩子呀,回来吧。
篝火已经点燃,
吊锅已经支上。
你不回来,
他们坐在篝火旁,
也会觉得寒冷。
你不回来,
他们守着满锅的肉,
也会觉得饥饿。
孩子呀,回来吧,
乘着滑雪板去追逐鹿群吧,
没有你,狼就会伤害,
驯鹿那美丽的犄角。
我和鲁尼都听明白了,妮浩的神歌是唱给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的。
我们不相信孩子未生先死。
我和鲁尼跑进希楞柱。
空气是那么的难闻,既有腥臭味,又有血腥味。
火塘里的火已经快熄灭了。
鲁尼点亮了熊油灯,我们看见复活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,他的身旁四散着大团大团腐败的呕吐物。
妮浩怀抱着一个死婴,垂头坐在火塘旁。
她摘下了神帽,她那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就像垂柳一样,纤巧地荡在死婴的头发上。
她的神衣和神裙还穿在身上,她可能已经没有脱它们的力气了。
神裙被鲜血染污了,而她的神衣上的那些金属饰片,却仍然闪闪发光。
那个死婴是个男孩,他还没有看到这世界任何的一点光亮,就沉入了黑暗。
他连被命名的机会都没有,是妮浩那些死去的孩子中唯一没有名字的。
我和瓦罗加再一次提起白布口袋,去埋葬鲁尼和妮浩的骨肉。
我们这次不是随便地把他丢弃掉,而是用手指为他挖了一个坑,把他埋了。
在我们眼中,他就像一粒种子一样,还会发芽,长成参天大树的。
八月的阳光是那么的炽烈,它把泥土都晒热了。
在我眼中,向阳山坡上除了茂盛的树木外,还生长着一种热烈的植物,那就是阳光。
我和瓦罗加用手指挖墓穴的时候,指甲里嵌满了温热的泥土,那泥土是芳香的。
有一刻,我掘到了一根粉红色的蚯蚓,不小心弄折了它,它一分为二后,身躯仍然能自如地摆动,在土里钻来钻去的。
蚯蚓的生命力是那么的旺盛,一条蚯蚓的身上,可以藏着好几条命,这让我感慨万千。
要是人也有这样的生命力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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