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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耷拉着脑袋,郁卒而沮丧,像是在规划几年之后的事情。
从贺砚庭回国以来,她已经麻烦了他太多回,给他添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。
如今甚至还……生出了那种极有可能会破坏两人合作关系的歪心思。
交易合作最忌讳产生不该有感情,动心就会动情,动情则失智,失智则难以理性地处理这段关系。
乃至两人延伸而出的人际关系,如果不能理性应对,只会乱套。
今天中午在法餐厅,白思娴的话固然尖锐刺耳。
那些诋毁贺砚庭的话,她一个字都懒得听,更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。
可那最最刺得她生疼的一句话还如绕耳畔——
“还真把自己当家主夫人了不成,这一切你心知肚明不是么?”
唯独这番话,她做不到选择性耳鸣。
因为这是事实,她的确心知肚明。
常规的婚姻要经历漫长的交往期,确认彼此合拍,甚至矢志不渝,才会步入婚姻。
就算是不以感情为载体的商业联姻,也要有周密计议和条件的协商,彼此等价交换,才可能天长日久。
她与贺砚庭的婚姻有什么。
有的恐怕只是贺砚庭对她一时兴起的怜悯罢了。
如果这场镜花水月的美梦注定会破碎。
她也没有别的奢望,只觉得能够和他做好朋友也是很好的。
又是发好
人卡又是做好朋友的。
贺砚庭不禁莞尔,更已然确认她是酒醉未醒还在说胡话,也懒得搭腔,只是见她脑袋一个劲往下沉,抬手托住了她的下巴,顺势迫近稍许,手臂托住了她膝窝,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。
“风大,该回房了。”
小姑娘许是也已经吹够了夏夜的风,赏够了辽阔的夜空,被蓦然抱起倒也没有抗拒之意,两只软玉般的胳膊还顺势搂上了他的脖颈,以一种挺舒服的姿势被他公主抱着回了屋。
身子被他搁置在巨大的软床上,摇摇欲坠,坐也坐不稳。
他只好取来靠枕让她倚着,顺带也端来了那碗尚且温热的醒酒茶。
澜姨果然没有叨扰,只将煮好的醒酒茶连带托盘搁在主卧门口。
他端坐床沿,面容平静雅贵,好商好量:“澜姨给你煮的,喝了不难受,听话。”
这么多年,他独来独往惯了,别说哄女人哄孩子,照顾醉鬼也是绝无仅有的体验。
头疼自然是有些头疼的。
尤其是她鸡同鸭讲的状态,他甚至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懂。
然而施婳的表现却乖得浑然超乎预想。
她就着男人喂至唇边的瓷碗,咕噜噜喝了几大口,很快就喝下四分之三,而后钝钝地摇了摇头:“不、不喝了,饱。”
贺砚庭也不再勉强,将瓷碗放置一旁了。
原以为哄这小醉鬼喝下去不是易事,没想到这样顺利。
她喝完便倚着绵软的靠枕,半倚半躺着。
贺砚庭顺手将丝绸被替她盖上,施婳眨了眨眼,身子一动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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