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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钟钰有些意外地看着端木绯,神情更复杂了。
戚氏笑着打了个圆场,道:“阿钰,你要是真有心谢端木四姑娘,还不如送她几本稀罕的曲谱呢。”
端木绯也笑了,眉眼弯弯,点头道:“知我者,戚先生也!”
两人相视一笑,连原本拘谨的钟钰也因此放松了不少,忙不迭应下。
端木绯与钟钰又都坐了了回去,这时,锦瑟捧着端木绯那幅牡丹图回来了,关于付盈萱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。
三人一起赏了画,喝了茶,之后,戚氏与钟钰也没久留,很识趣地主动告辞了。
端木绯吩咐碧蝉替她送了送她们。
当马车缓缓地从沐国公府驶出时,静默了好一会儿的钟钰突然对戚氏道:“若云,你说得对。
我不该一叶障目。”
她因为付盈萱,这些年,对端木绯一直怀有偏见,以致一叶障目了。
戚氏微微一笑,神情温和,轻轻地拍了拍钟钰的肩膀,“阿钰,那丫头看着小小的一个人,心胸与眼界便是我,也自愧不如。
她一向豁达通透,也是把你视作先生,才会这么说的。”
钟钰也明白这一点。
不然,今天端木绯大可以随口打发了她们,何必多此一举还安排她去听审。
当放开曾经的成见,再换个角度去看端木绯,钟钰发现自己以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。
她们的马车在马夫的吆喝声中越驶越快,只余那纷乱的马蹄声回响在耳边。
车厢里,陷入一片沉寂。
钟钰纤长有力的手指攥着帕子,沉默了许久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钟钰才徐徐道:“若云,我真不想相信,盈萱变了这么多。”
“从前在江南的时候,盈萱她醉心于琴,心无旁骛,经常与我一起弹琴、说琴、谱曲。”
“她会为了把一首曲子弹好,废寝忘食,指头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。”
“她会为了补好了一个残曲,反复揣摩,四处求教,与我秉烛夜谈。”
“……”
回忆起往事,钟钰的眸光闪烁,直到此刻,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付盈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。
戚氏叹了口气,知道钟钰其实也不过是在宣泄心头的郁结而已,所以也没劝她,只是道:“等开堂时,你可以亲眼去看看。”
钟钰沉默地点了下头,端起了手边的茶杯。
她一定会去的,不亲眼看看,她心里总是有一丝侥幸,总是想着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误会……又或者,盈萱她是不是被人骗了?
两人说话间,马车往右拐去,钟钰手里的茶杯也随之微微晃了一下,杯中的茶叶荡漾出些许涟漪来。
钟钰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水,突然想到了什么,感叹地说道:“这小丫头怕是最近自己也烦着呢。”
就这样,端木绯还愿意费心招待她们,也是难得了。
如戚氏所言,这丫头确实心胸开阔,自己比她多活了这么多年,反倒是着相了。
“是啊。”
戚氏感慨地应了一声,知道钟钰说的是关于邪祟的事。
这几天,京城的大街小巷里,除了杨家谋逆案以外,最受人关注的话题大概就是端木绯到底是不是邪祟。
尤其端木绯的身份是未来的皇后,也为这个话题平添了不少关注。
尽管那天在京兆府的公堂上,京兆尹已经定了端木朝与小贺氏夫妇俩诬告,其后又有杨家谋逆案震动了整个京城,明明围观审讯的人都知道是杨家图谋不轨,所以故意污蔑未来的皇后。
可即便如此,关于端木绯是邪祟妖孽的流言蜚语还是在民间传开了,而且还愈演愈烈,越说越像那么回事,把端木绯说成了妲己再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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